作者：仲念念
01.
提到张爱玲，你可能对其中篇小说《红玫瑰与白玫瑰》并不陌生，尤其是这段话：
——“每一个男子全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，至少两个。娶了红玫瑰，久而久之，红的变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，白的还是‘床前明月光’；娶了白玫瑰，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，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。”
对于小说中的男主振保来说，生命里便有两个这样的女人。
红玫瑰是娇蕊，他在结婚前和她相爱，但他们并没有在一起。因为那时候，他将自己的名声和前途，看得比爱情本身更加重要。
为什么会这么说？因为娇蕊是他朋友士洪的妻子。
是的，娇蕊婚内出轨了。
振保很爱她，他们彼此相爱，但是却不能在一起。倒不是因为振保对士洪有着多么深厚的友情，而是他担心这件事暴露了，会影响他的前途。
他从英国留学回来，凭借着自己的努力，一步一步改变命运。他输不起，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名声有一丁点的污点，所以他在娇蕊提出和士洪离婚嫁给他的时候，瞬间就慌了，他说：
——“娇蕊，你既然是爱我的，就不能不为我着想，社会上是绝不肯原谅我的，士洪到底是我的朋友。我们的爱只是朋友的爱，是我对不起你。等他来了，你就说你是在开玩笑……”
娇蕊心灰意冷，正眼都不朝他看一眼，转身离开。
后来，母亲催着他结婚，他便娶了即将大学毕业的、22岁的孟烟鹂，也就是他口中的白玫瑰。可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，就是这个他一直看不上的、明媒正娶的妻子，背叛了他们的婚姻，而且对方只是一个丑陋且无能的裁缝。
多讽刺，娇蕊为了他背叛了士洪，而他的妻子如今又背叛了他。现在的他和当初的士洪又有什么两样？出来混，总是要还的。
02.
孟烟鹂是一个他始终都看不上的女人，娶了她回家，只是为了让自己的母亲开心。他对她丝毫不感兴趣，宁愿住在旅馆也不肯回家住。
在他眼里，孟烟鹂是一个很乏味的妇人。
不仅如此，孟烟鹂还极其喜欢抱怨，格局小，情商低。虽然她上过大学，但依旧处处透露出一种小家子气。正因为她不大方，振保从来不肯带朋友们回家，觉得没面子。
直到有一天，他发现这个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的女人，竟然和一个裁缝在一起了。
那天，他原本约好请客户吃饭，忽然在路上遇到大雨。
在他折回家拿伞的时候，看到了烟鹂和裁缝。
当时他的心怦怦直跳，不知道为什么，在那一刻他想起了10年前的自己和娇蕊。如果当时士洪推门而入，那么紧张和局促的，便是他和娇蕊了，正如现在的烟鹂和裁缝。
烟鹂问他：“在家吃饭吗？”
振保道：“不，我就是回来拿件雨衣。”
振保留意到，外面雨已经下了一个多小时，但是裁缝的包完全没有湿，而且他脚上没有穿套鞋。可能是因为过于紧张和害怕，裁缝竟*使神差地拿出尺子为烟鹂量尺寸。
在这一点上，他是过来人了，他什么都明白，但是却没有说出来，他心里清楚：
——“和一个女人发生过关系以后，当着人再碰到她的身体，那神情完全是两样的，极其明显。”
只是他不明白，为什么偏偏是一个这样丑陋且平庸的裁缝呢？
03.
回顾一下当时紧张的气氛就会发现，一个已婚女人对婚姻不忠，一定会在当时就会露出破绽，而且极其明显。
第一阶段：心慌，不知所措。
振保拿了雨衣准备离开的时候，烟鹂因为心慌而不知所措。两只手没处安排，急于要做点事，于是顺手拧开了无线电。
振保在路上想：“我不爱她，但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地方，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？”
可能正是因为她长期感受不到爱和重视，所以想用一种极端的方式来安慰自己，来伤害他吧。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的答案，既是背叛，便无任何理由可以洗白。
第二阶段：心虚，暗中窥伺。
在那以后的两个礼拜的时间里，烟鹂一直在暗中窥伺他，在他站在窗口慢慢和白兰地的时候，烟鹂走到他背后，说道：“是应当喝口白兰地暖暖肚子，不然真的要着凉了。”
振保回过头来憎恶地看了她一眼，越发讨厌起她来，尤为讨厌的是：她仿佛在背后窥伺着，看他知道多少，为什么不追究。
在她确定振保并没有起疑的时候，就渐渐放下心来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。连振保有时候都会怀疑，是不是她真的并没有秘密。
第三阶段：试图洗白，把自己包装成无辜的受害者。
发现烟鹂不忠以后，振保就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，整日不回家，每天喝酒，喝完酒就出去*混。
以前他会有所顾忌，知道自己成家了，有妻子，有孩子。但是后来，他越发肆无忌惮起来，甚至故意当着烟鹂的面，和异性亲近。
烟鹂再也不觉得出轨是自己的错，觉得都是他逼得。然后试图为自己洗白，滔滔不绝地向人哭诉：
——“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啊，真是要了我们的命，一家老小全靠他一个人，可他却疯了心似的，要不就不回来，要不一回来就砸东西。这么些年了，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，我这日子还怎么过？”
这时候的烟鹂已经快30岁了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自尊心。但无论她如何试图为自己脱罪，依旧改变不了她背叛婚姻的事实。
04.
以现在的眼光来看待这部小说，我们会不由将自己带入到烟鹂的角色。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讲，甚至会有人会为烟鹂感到委屈。
即便她背叛婚姻是错的，但是振保就没错吗？他从结婚开始，就对烟鹂没有半点真心，长期以来冷落她，忽视她，厌烦她，甚至当着他的面和异性纠缠。
一段婚姻出现问题，并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原因，他在此之前对烟鹂造成的所有伤害，都成了烟鹂背叛婚姻的种子。
最重要的一点是，振保的心里一直都有娇蕊，他才是自己心里那个始终无法替代的红玫瑰。他当初为了前途和她分手，而她在那之后为了他离婚，再也没有打扰过他。
这种放手是种成全，是她所能给他的最后的爱。
爱情和婚姻，始终都是我们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课题，无论是红玫瑰也好，白玫瑰也好，既然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，就必然会给我们上一课，教会我们成长，教会我们如何爱与被爱。
但婚姻和恋爱有着本质的不同，既然结婚了，还是要担负起身为丈夫和身为父亲的责任。就像张爱玲在小说中说：
——“这世界上有那么许多人，可是他们不能陪着你回家。到了夜深人静，还有无论何时，只要生死关头，深的暗的所在，那时候只能有一个真心爱的妻，否则就是寂寞的。”
男人也好，女人也罢，出轨就是扎在对方心里的一根刺。即便没有离婚，也无法再回到最初完好的时候。对婚姻负责，便是对自己负责，请不要辜负，不要伤害。
END
今日话题：
你们觉得红玫瑰和白玫瑰，男人更爱谁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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